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母春国:“我来北京找工作,但不知道能干啥”
北京频道 ( 2003-02-22 16:52:57)



  新华网北京2月27日电(尹健 李煦)27日早上6点30分左右,北京西站的北一出口处站着一群刚下火车的人,从他们周围那些有特色的行李判断,他们应该是来北京打工的人。

  记者上前用四川话试探问道:“你们是四川来的吗?”“对头,对头。”几个人争相回答,随即又疑惑地问记者“干啥子?”记者说:“我是新华社北京分社的记者,四川人,老乡,想了解一下你们来北京打工的经历。”“我们的经历有啥子好了解的嘛?”一个30岁左右的男子回答。

  记者上前与他攀谈起来。“你是四川哪里的?”“广元。”“我来北京坐火车就要经过广元的。”见记者没有别的意思,他们逐渐放松了警惕。

  记者了解到,30岁左右的男子叫母春国,家有父母、妻子,还有一个七岁的儿子,正上小学一年级。从1994年开始,母春国一直在外面打工,先后去过苏州、郑州、上海、西安。去上海时间最短,只有9天,因为他身份证丢了,带去的是户口簿,人家不承认。在郑州呆了3年,被老板拖欠了至少5000元的工资。这次是第一次来北京。

  谈起旅途上的经历,母春国露出无可奈何的苦笑,“我们两个买的加车车票,98元的花了150元,因为窗口说没有到北京的票了,只好向票贩子买,这个票是没有固定时间的,这趟车走不了,走下一趟(加车)。我们一直站了38个小时才熬到北京,三天都没洗脸。” 母春国这次来北京具体干什么他也不知道,只是村里有个人先来这边联系,说有活干,还不错。他们是第一次来北京,不知道西站有这么多出口,只好在这里等老乡来接,可等了近三个小时也不见人影。母春国来回走动,嘴里不停地念叨:“说好来接的,怎么还不来呢?”

  9点20分,接站的人终于出现了。母春国给记者介绍,“这是陈礼辉。”几个人急着去找公交车。陈礼辉说:“821路和52路都可以到。”母春国先看见了821,说就坐这个车吧。陈礼辉回道:“那是空调车,上车就要两块,从这里坐过去至少得要4块,说不定6块呢,我没坐过。”几个人都不说话了,最后上了52路。

  10点30分,几个人到了平乐园,又换乘743路到紫南家园。那是一个很大的工地。进去后,拐了几个弯,上到一个二层简易房,里面摆了9张单人铁床,其中4张已经铺了铺盖。陈礼辉指着剩下的几张床说:“你们随便挑吧。”屋里没有别的家具,两盏白炽灯吊在顶棚上。过了一会,陈礼辉拎过一桶水来,母春国赶紧把毛巾拿出来洗脸,许久不沾水的手很快就红了,那盆冷水也变得浑浊起来。记者感到屋里冷,问有没有暖气。陈礼辉指着两根穿屋而过的大铁管说:“有啊,那就是。”记者上前用手摸了摸,温温的。

  12点左右,母春国问陈礼辉去哪里吃饭。陈说里面的食堂现在还没开,听说是明天开,我这几天在外面馆子吃的。母春国笑他,“你还过得潇洒也。”陈说,“走嘛,我们去外面吃。”几个人来到工地外面的小面馆,要了三块钱一碗的刀削面。吃完面,母春国说要去买被子。几个人转了附近的几家小店。母春国不是说太贵就是说被子质量不好,最后没有买,说晚上出来看。

  回到他们住的地方,路上一个人对陈礼辉说食堂开门了,赶快去。陈礼辉飞也似的去小卖部买了一个碗,跑进了食堂,端出一碗白菜汤,两个大馒头。抱怨道:“不是说明天开门的嘛,怎么今天就开了呢,早知道就不出去吃了。”他告诉母春国:“食堂开门后,每个人每天扣5块钱,不吃也要扣,还是在食堂吃好。便宜又管饱。”

  记者问陈礼辉,“你们这里可靠不?要是老板不给钱怎么办?”他很有把握地说:“没问题,每个月发当月挣的工钱的一半,剩下的年底结清。去年的人都结清了,只有一个人有一万多没得到,听说是带头罢工。老板肯定是不会给的了。再说,我们签了合同的。”记者要看合同。陈警觉地说:“老板不让给别人看的,我的合同锁在别人的箱子里了。”

  从明天开始,母春国就要开始他在北京的打工生涯了,但究竟能挣多少钱,从事什么工种,都还是个未知数。早已习惯了这种生活方式的母春国顾不上想那么多。他说:“只要到时候能拿到钱不白跑一趟,就知足了。”(完)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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